Saturday, March 28, 2009

嫲嫲,您安息吧!

这个世界变得好灰好灰~
最亲的保姆最近去世了,而我已有足足两年没有联络过她...就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我真的觉得自己很不孝,很没用。
不孝,是因为我连新年都没回去拜访她老人家--一个照顾了我九年的人;
没用,是因为我一个学医之人竟无法对她做些什么事情就让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就算两个晚上不睡觉,在她老人家的葬礼守夜了两个晚上也都弥补不了什么。
我恨自己... ...好恨好恨自己... ...
我不过是一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但她对我的恩,我今生今世都永远报答不了了...
看着她的家属在灵位前守孝,我更恨自己就连为她守孝这么简单的一回事都办不到!
从出世到九岁,她一直都把我当亲儿子般看待...但我却不能像亲儿子,或义子般为她戴孝!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到噩耗后马上回大山脚...
一路向北地忍着泪水...忍着悲痛...忍着不断播放的回忆...

在她出殡的那一天,我哭了。
已经好久没那么哭了...我忘了这一次之前的我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随着最终阻挡不了的回忆不断在脑海播放,
看着她老人家安详地躺在棺木里,
我真的哭了。
这一次的哭,不会再有她买糖果安慰我...
因为冰箱里头不会再有她从巴刹买回来的糖果、冰淇淋。
如果我不够高开到冰箱,不会再有她从厨房出来帮我取出我最爱吃的冰淇淋...
不会再有她一面用手帕为我揩泪,一面笑我爱哭爱笑,吃屎配尿...
更不会有人让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大腿上为我挖耳屎...
更不会有人在傍晚时分牵着我的小手到游乐园散步...
更不会有人在我被母亲鞭打得号啕大哭之后为我搽风油...

好怀念她老人家冰箱里的糖果和冰淇淋,
尤其是她偷偷瞒着母亲买给我的口香糖;
好想念那舒服的大腿和粗造的手,
尤其是她那和我一起为彩色簿里的Power Rangers上色的大手...

这些只属于我和她老人家的回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出殡前守夜的那个晚上,我一个晚上就抽完了一包King-sized的fine cut Dunhill。
从来我都没有抽烟抽到那么凶过...
随着袅袅上升的烟,我就这样慢慢的回忆着.

写到这里,我的眼眶又湿了。
但,怎么湿也都比不上当天我的眼泪。

一路出殡的路上,就算我的鞋子坏了,我也赤脚送她送到灵山。
可恨的是我并不是她的亲属,无法参与下葬的仪式。

看着那个棺材,里头躺着的她...我真的好想她。
就像她的女儿哭着对我说的:
“以后我们再也叫不到嫲嫲了。”
因为她的女儿也知道我也一样称呼她老人家为“嫲嫲”。
就算我九岁离开保姆家后,
每一次回去见到来开门的老人家,我总是兴奋地叫“嫲嫲!”
而她总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地亲切的叫着“阿Boy!”...
阿Boy这个昵称是她为我取的。
以后,如果我回到那间家,没有人再会这么叫我了...

不管怎样,您永远是我的“嫲嫲”,而我永远是您的“阿Boy”。
嫲嫲,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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